作者说
实现多元主体之间的有效交互是数字教材建设的重要追求,可以为学习者提供全新的学习境域、塑造具身的学习体验和构建完整的反馈系统,为新时代的因材施教提供了重要的平台支持。需要在数字资源技术、数字教材结构、数字教材内容三方面进行集成化建设。
—— 夏永庚教授
夏永庚, 谢雅琪, 尹巧玲, 等. 交互式数字教材的功能特征、实践价值及建设策略[J]. 全球教育展望,2024(7):50-59.
摘要 推进教材数字化是教育现代化与智能化发展的必然趋势和必由之路。交互式数字教材是由学科专家、教材专家、数字化技术专业人员、出版编辑人员等合力开发的一种集图文、音频、视频、动画等组合而成的多媒体学习资源,具有教师—教材、学生—教材、教师—学生、教材—教材之间的多元交互功能,为学习者提供了全新的学习境域,塑造了具身的学习体验,构建了完整的反馈系统,为推进新时代背景下的因材施教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持。交互式数字教材需要在数字资源平台与技术、数字教材结构设计、数字教材内容呈现等方面进行集成化建设。
关键词 交互式数字教材;实践价值;建设策略
作者简介
夏永庚/湖南科技大学教育学院,乡村教育振兴研究院教授 (湘潭 411201)
谢雅琪/湖南科技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 (湘潭 411201)
尹巧玲/湖南科技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 (湘潭 411201)
刘斌/湖南科技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 (湘潭 411201)
在数字化、智能化技术突飞猛进的时代背景下,教育向数字化、智能化方向发展成为必然趋势,而数字教材是教育走向数字化的重要体现之一。2018年,教育部发布《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把“加强智能教学助手、教育机器人、智能学伴、语言文字信息化等关键技术研究与应用”列为“智慧教育创新发展行动”的重要举措。[1]《义务教育课程方案(2022年版)》也要求“充分利用技术优势,探索数字教材建设”[2]。数字教材建设是当前教材研究领域的重点方向之一,其中数字教材“交互”功能的实现尤为关键。在当前大数据技术与人工智能技术深度融合的背景下,交互式数字教材建设成为可能。
一
交互式数字教材及其功能特征
交互式数字教材是大数据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深度支持的一种数字教材新形态,表现出与教师、学生以及其他学科教材之间的多元交互关系,为数字化教学及因材施教的真正落实提供了有效的技术支撑。
(一)从纸质教材到交互式数字教材
自东汉蔡伦发明和改进造纸术以来,纸张就一直是人类知识和文化的重要承载体,学校教材也主要以纸张的形式呈现。纸质教材以其独特的油墨芬芳实现了人类千年来的文化传承与精神滋养,即使是在当前的信息化和智能化时代,纸质教材也依然是教师教与学生学的重要中介。但是随着信息化和智能化的不断推进,纸质教材的局限性也日益凸显,主要体现在其内容一经编写即相对稳定、封闭,其呈现方式也主要是静态的,难以应对日新月异的内容变化,也无法满足学生多样化和差异化的学习需求。因此,在整体教育体系走向数字化发展的背景下,纸质教材向数字化教材转型已成为时代之必然。
一般认为,我国数字化教材建设经历了镜像数字教材、多媒体数字教材和交互式数字教材三代[3]。镜像数字教材主要以电子书为主,以文本、图形等形式呈现,强调对纸质教材内容的数字化还原。其格式主要包括PDF、LIT、CAJ、CEB、VIP等,其中PDF格式的应用最为广泛。这种教材具有可检索、易于传播等特点,但更多的是内容的静态呈现,缺乏交流互动功能。多媒体数字教材以录像光盘、电子书及附属资源链接等呈现形式为主,设计者能够根据教学需求,将各种媒体资源有效整合,生动、形象地呈现知识内容和创设教学情境,弥补传统纸质教材的某些不足。但教师只是使用者,相对较少或不能根据自己的特定需求和学生的特定需要而进行个性化制作,学习者也仅能被动接受媒体资源信息。而交互式数字教材则是在数字化信息数据库和数字化信息处理系统的支持下,通过文本、图形、图像、声音、视频、动画等多种信息的关联整合,实现多种媒体数据之间的交换以及虚拟现实功能等;能够创设更加复杂、真实的教学情境,促进学生更主动、有效地学习;实现学习者与媒体资源之间自然丰富的人机交互,提升学习者的沉浸感、参与度和资源黏合度[4],进而体现出数字化教材的多样性、集成性和交互性特征。
整体而言,镜像数字教材和多媒体数字教材因其功能相对简化,所以在制作工艺上也相对简单,但也由于功能相对简化,导致在使用中往往难以满足“因材施教”的现实需求。随着网络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的逐渐成熟,交互式数字教材建设成为新的发展趋势,对于应该体现出哪些交互功能、如何进行有效的建设等问题,本文做了一些初步的探索。
(二)交互式数字教材的交互功能特征
1. 教师—教材之间的交互
作为交互式数字教材,其基本的功能定位是“宜教利学”。[5]从“宜教”的角度来看,数字化教材应该能够有助于教师开展教学,尤其是有助于教师根据对学情的判断而开展有针对性和差异化的教学。所以,交互式数字教材首先应该满足教师个体的定制化需要,教师定制并生成属于自己的课程内容是数字化教材的独特之处,教师如何进行课程内容的定制与整合,也是教师充分利用数字化教材的重要体现。[6]尤其是凭借人工智能技术,学校教育可以开发智能化教学平台,进行智能化学习服务,体验智能化学习场景,进行智能语音识别、智能测试、智能点评。[7]通过智能技术支持的数字化教材,教师可以定制适合特定学生群体的教材内容,这是交互式数字教材的必要功能和必然价值。因此,数字化教材在保障所有学生基本学习能力达成的前提下,应该在学习目标、学习内容、反馈信息等方面具备多元组合的可能性。
2. 学生—教材之间的交互
从“利学”这个角度来看,数字化教材更应该适应学生学习的差异性,并有效引导他们的学习进程。从适应学生学习的差异性来看,交互式数字教材为学生个人定制课程提供了机会。数字化资源共享平台作为支撑数字化教材的重要媒介,不是简单的阅读软件,而是根据教学、学习需要特制的管理平台。它可以为学习者提供海量的、个性化的、适切的优质学习资源。[8]交互式数字教材利用其学情分析技术,合理呈现学习内容的难度和梯度,帮助不同层次的学生学习处于其最近发展区范围内的知识。对能力水平较弱的学生,不过分拔高,以免影响其积极性;而对能力水平较强的学生,利用丰富的课程资源库为其提供更多的适切性学习内容。从引导学生的学习进程来看,交互式数字教材兼具“智能化题目解答反馈系统”的功能,可以基于学生回答问题的正误情况进行大数据分析,并提供学生后续可以学习的内容和需要解答的问题。系统会在学生对某一知识点熟练掌握的基础上向学生提问更高层次的问题,待学生掌握更高层次知识点后出示更为深层次的问题,以此类推,确保学生前期知识储备的扎实性,避免盲目解决新问题时一知半解的现象,[9]也可以确保学生学习过程的高参与度,避免因过多的挫败感而逐渐游离于学习过程之外。
3. 教师—学生之间的交互
教师与学生之间的交互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分别是师生在线的即时互动和教师针对学生个体的因材施教。在交互式数字教材中,应设计师生线上交流讨论区,便于师生针对教和学过程中的某些问题进行即时的讨论和交流。教师能够监控学生的学习过程,及时对其学习进展进行指导或调整,比如:指导学生的问题解决,或者引导某些“迷失”在互联网世界的学生重新投入学习。学生也可以就学习过程中的某些问题向教师在线提问并获得有效的回应或指导。借助互动软件,人人可以成为课堂的中心,甚至可以实现师生角色的模拟互换。[10]从因材施教的角度来看,在数字化学习环境下,教师在课堂上不再对所有学生进行“无差别讲解”,而是根据每位学生的悟性、天分、学科素养水平以及学习风格和倾向性的不同,设置差异化的课程内容,并通过相关测试来评估学生的学习效果,帮助学生开展个性化学习。
4. 教材—教材之间的交互
教材与教材之间的交互是指同一学科不同阶段之间内容的交互和不同学科之间内容的交互关联,为学生解决某些实践问题提供知识与方法的指导,便于开展跨学科主题学习和学科实践。在学科知识学习效果检测环节,除一些纯粹的学科问题之外,还会有一些实践性的、跨学科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的解决,可能会涉及本学科高年级段的知识与方法或(和)其他学科的知识与方法。所以,当学生在解决类似问题并遇到困难的时候,应设有“求助”链接,跳转到高年级段或其他学科相关内容的学习,为某些高难度、综合性或实践性问题的解决提供支持。
总的来说,交互式数字教材是由学科专家、教材专家、数字化专业技术人员合力开发的一种集图文、音频、视频、动画、多元化交互模块等于一体的多媒体教学资源,具有文本非线性、多元交互性与深度情境性等特征。交互式数字教材借助其交互式数字技术、大数据智慧平台、向导式数字检索技术等为教师设计针对性课程内容,为学生提供个性化学习资源和学习过程质量监控等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支撑。
二
交互式数字教材的实践价值
伴随着数字技术的日益成熟,教育人工智能逐步走向“人智协同”,使得交互式数字教材在开启全新的学习境域、塑造具身的学习体验和构建完整的学习反馈等方面表现出较强的实践价值。
(一)开启全新的学习境域
本着“宜教利学”的原则进行数字教材设计,为学生的学习进程开启了全新的境域。通过特定的多媒体模块系统,数字化教材能够借助特定化的媒体标记语言来实现对特定学科主题词的引擎搜索、内容聚合以及信息交换过程,有助于相应的信息化系统根据教材内容的编制特征进行适当的拆解与重组,以此来向受教群体推送指向性更强、内容更精准的多媒体课程资源,保证网络信息模块与实际教学活动的优质对接,以此来打造更为优质的课堂教学过程。[11]因此,交互式数字教材最难能可贵的一点是为个体的学习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学习境域,并实现了基于技术支持的因材施教。
首先,教师可以根据学生的个体差异进行教学内容的私人定制。交互式数字教材建设的重要突破之一就是实现了学习内容的私人定制,教师能够根据对学生学习基础、学习能力、学习倾向性等个体差异的判断,在系统中设计适应每个学生的学习内容,这是第一重学习境域。其次,交互式数字教材本身可以通过系统内部的学习跟踪与反馈功能,对学生的学习情况进行即时的在线分析,并根据分析情况进一步调整后续的学习内容,确保学习内容的难度落在学生认知的最近发展区,这是第二重学习境域。再次,交互式数字教材可以通过序列化、逻辑化、组块化的学习内容设计,引导学生逐步完善知识系统的结构,通过层层相扣的逻辑链的设计思路,把相关的知识都“串”起来,帮助学生获得一张关于知识的“结构网”;同时,通过问题情境的设计不断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探究欲望,从而走向知识的纵深,这是第三重学习境域。最后,交互式数字教材通过信息化、网络化设计向学生及时推送最新的学科知识或研究成果,有助于学生了解学科领域的最新成果,实现与时俱进的学习,或者向学生推送一些本学科的前沿问题或未解之题(谜),进一步激发学生的学习欲望和学习动机,开启学生学习的第四重境域。
(二)塑造具身的学习体验
具身是一种复杂的现象,既包括情境的、有感知能力的、积极的身体,也包括文化意义渗透的并且也是体验的身体。[12]交互式数字教材既可以通过创设多种情境的形式引导学生进行具身学习,又可以引导学生进行文化意义的领悟与体验。
从学习过程来看,交互式数字教材拥有三种人境交互的形式,为学习者提供了一个实时在线且情境化的学习载体。这三种人境交互分别是:单一文本视听情境、综合立体视听情境、具身体验情境。学习者首先体验到的是单一文本视听情境,即在阅读文本的过程中,教材通过音频或视频的方式吸引学习者的眼球,抓住学习者的兴趣,让其愉快地投入学习。综合立体视听情境是指通过视听触屏技术等引导学生将“眼、耳、手、大脑”全部投入到学习中,在多元刺激的情境下进行学习。具身体验情境是指学习者通过特定的学习板块或链接,进入想要体验的实践情境中,通过观察模拟的实践过程或者具身体验实践活动的方式,享受实践的乐趣,体验问题解决过程。例如:“利用VR/AR的移动交互式数字教材,以智能型的教育服务方式满足学习者的个性化需求。2016年国泰安自主研发的‘VR汽车教学软件’,就能够创建可完全替代真实实验的模拟环境,通过汽车结构原理认知、基础拆装实训、汽车综合应用实训三大系列,开创教学实训的新篇章。”[13]
交互式数字教材基于交互技术,将知识与生活问题相联系,根据知识特征为学习者设置相应的实际问题与实践情境,引导学习者一步步地由知识学习到问题解决再到深入实践,进一步弥合传统教学中知识与实践的二元分裂,将“身、心与大脑”相统一。交互式数字教材让学习从知识理解本身出发,由知识理解到心智转化,再由心智转化到认知提升,最后由认知提升到模拟实践。这不仅能够帮助学习者在交互式数字教材中“以身体之,以心验之”,而且使学习者的学习过程在极大程度上成为了一个完美的知行合一过程,使其在自身的实践过程中学习和领悟,在自身的实践过程中体验、收获与创造。
(三)构建完整的学习反馈
从学习评价来看,交互式数字教材通过跟踪学习者的学习过程,收集学习者的学习数据,获得全面的反馈信息,并形成对学习者的综合评价。
交互式数字教材为记录学生完整、真实的学习过程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支持。交互式数字教材允许学习者依据个人兴趣以及学习目标选择相应的学习模块,并依据所选模块为他们描绘相应的“学习画像”,即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及学习完成之后所应达到的状态。然后对学习者的学习情况进行实时跟踪与证据收集,将其学习行为、学习结果、学习表现等方面的信息进行汇总,分析其学习投入度、知识掌握情况、问题解决能力以及情感态度的生成情况等。继而建立学习者学习情况的档案库,生成对他们的阶段性评价。如果发现学习者觉得对系统所推送的学习内容有困难,则可以进一步调整学习任务的难度,让学习任务与情境更适合他们的实际情况。
交互式数字教材为学生进行自我学习监测和教师评价学生学习质量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支持。一方面,交互式数字教材通过学生学习过程之中和学习结束之后的相关信息,对学习者的学习质量进行综合评价,并以合适的方式反馈给学习者本人,帮助学习者认知与了解自己在知识学习、技能掌握、能力发展等各方面的情况。另一方面,鉴于数字化评价过度依赖量化数据的不足,交互式数字教材可以从他者评价的角度增设“教师评价”和“同伴评价”链接,将数字化系统评价与他者评价相结合。由此,交互式数字教材为学生的综合发展评价提供了技术支持,让评价过程既连贯又客观,能更“真实”地反映学习者的学情。而这种将他者评价与系统评价相结合的方式与技术,打破了传统评价只注重学习结果而忽视学习过程的弊病,更有助于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展现真实的自我、发展真实的自我、建构真实的自我。
三
交互式数字教材建设的基本策略
从人与印刷品的关系的角度来看,斯特沃特·阿肖普(Stewart Alsop)把交互性描述为四个层次:观看(watching)、浏览与导航(navigating)、使用(using)和编程、控制(programming),其中“控制”是交互性的最佳表现形式,因为读者或用户可以自己赋予内容以含义并控制整个交互体验。[14]交互式数字教材尤其需要突出导航、使用、编程以及自动推送功能,因此,需要从数字资源平台建设、数字教材结构设计、数字教材内容呈现等方面做出努力。
(一)数字资源平台建设
数字化教材资源作为一种信息扩充、跨领域延伸以及功能模块鲜明的教育系统,旨在通过满足不同受教群体的认知需求,建构操作技能便捷、知识维度高以及测评反馈效果优质的教学实效。[15]这些效果的达成,需要有强大的数字资源库以及多种技术确保数字化教学资源平台正常有序地运行。强大而丰富的数字教材资源库是与教材内容的编写密切相关的。内容资源,包括学科的教学(学习)资源库(文本、图片、音频、视频、动画)、测试题库、拓展资源库等,是构建数字教材的基本素材,也是每个教师根据学生的个体差异而进行个性化课程定制的基本资源。要使这些资源能够有序地呈现与组合以及实现交互功能,需要有足够强大的技术支持。
从目前已有的研究来看,数字教材的多媒体功能、交流反馈功能、网络平台远程支持等功能的实现,都有赖于显示技术、存储技术、屏幕触控技术、多媒体技术、智能语音技术、网络技术、传感技术、虚拟现实及增强现实技术、云技术等数字技术的赋能。也正是由于这些支撑性和保障性技术,数字教材才能够采用音频、视频、图片、动画等形式展现内容,并提供工具与应用服务,不断拓宽知识传播渠道、扩展教学时空。[16]要实现数字教材的交互功能,在所有这些技术中,尤其需要强化以下几个方面的技术。
第一,要有强大的大数据计算及跟踪技术,以确保向学生推送具有高度适切性的学习资源。如前文所述,交互式数字教材能够为学习者提供完整的学习反馈,而这需要强大的数字化跟踪与评价技术。数字跟踪技术从学习者开始学习时生成学习画像,进而捕捉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的表情、反应,分析学习者的学习行为,评估其学习效率、学习质量与认真程度。
第二,要有强大的数字教材学习过程监测技术,以便及时搜集学生学习过程中的状态数据,为后续学习内容的推送及学习质量的评价奠定基础。只有借助监测技术,才能够更好地评价学习者的学习进度并分析学习者的学习需求,为学习者制定更为合理的学习计划,推送个性化的学习内容。
第三,要有强大的数字教材虚拟或增强现实技术,以确保学习的情境性和具身性。某些实践类问题,需要通过模拟体验的方式,帮助学生了解实践的材料、过程、成本与危险性等。因此,要借助虚拟现实(virtual reality,简称VR)、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简称AR)、混合现实(mixed reality,简称MR)等技术,要么让学习发生在虚拟的空间内,增强学习的情境性;要么让虚拟的事物呈现在实际的学习过程中,丰富学习内容的多样性;要么是让现实与虚拟交融,让情境学习自然出现、让知识学习合理呈现、让实践学习触手可及。
第四,要有强大的数字教材网络安全和信息保护功能。因为数字教材往往是在联网的环境下运行的,这使得它的网络安全系统容易受到攻击,被某些不法人员窃取潜在数据或植入不良信息。因此,交互式数字教材的建设一定要强化其自身的网络信息安全系统,维护数字教材内部的网络环境安全,保护数字学习用户的隐私安全,并且需要对数字教材使用过程中出现的一些即时性问题进行修正和纠偏,保证基于数字教材的教学与学习的质量。
(二)数字教材结构设计
数字教材不是单纯的读物或阅读材料,而是教师教和学生学的重要载体,也是推进教学数字化的重要抓手。因此,在教材设计上,要充分认识教材设计是决定技术与教材内容融合的关键,充分发挥技术在教材内容选择、组织、呈现和传播等方面的作用,一体化设计数字教材的载体、形态、结构和功能,避免碎片化设计、补丁式改进、颠覆式折返等现象的发生。[17]而教材的设计,首先要强调结构设计的重要性。从交互功能来看,数字化教材的结构必须包括学习资源呈现板块、音频视频讲解板块、交流互动板块、练习与反馈板块、拓展与实践板块五个部分。
学习资源呈现板块,主要呈现由教材编写者设计、教师私人定制或系统自动向学生推送的学习内容,以文本、图片、表格等不同形式出现。音频视频讲解板块,主要是由教材编写者事先制作好的对某些重点或难点内容的讲解或视频演示,也可以是由教师事先录制好后上传到教材资源库的某些视频,服务于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交流互动板块主要是供师生以及生生之间的交流和讨论,应该具有师生之间点对点双向交流(即教师可以发起与某学生的单独交流或某学生可以发起与教师的单独交流)和师生群体之间自由交流的功能,也可以上传一些作品、图片等。练习与反馈板块,主要是由学生进行答题测试,可以是对话式的口语答题,也可以是手写输入式的书面答题;反馈信息则既可以来自系统本身,也可以来自教师的学习监测,系统或教师可以根据学生的答题表现,进一步规划后续的学习内容或环节,包括难度设计等。拓展与实践板块主要向学生推送一些具有学科综合性、实践性的问题,要求其进行探索,以进一步提升学生的知识使用能力,促进学生在问题解决过程中实施拓展性学习;还可以向学生推送学科中的一些有趣的现象或问题、一些学科的前沿性问题、难题或未解之题(谜)等,以进一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探究的欲望,引导学生的未来学习之路。
在数字教材编写或设计阶段,要做到技术与内容的完美融合。这既需要专业的教材专家遵循教材编写目标、选定教材文本内容,同时需要数字化、网络化处理的技术人才,将各个板块的内容进行有效组合。因此,在数字教材整体设计与编排阶段,需要教材专家与数字技术人员通力合作,将交互式数字教材按规定的原则排列组合,打破原有排版顺序,增强数字教材的交互性,让教材向“学材”转化,为学生的个性化学习提供条件和支撑。
(三)数字教材内容呈现
交互式数字教材内容的具体呈现形式包括文本、视频、动画、音频、图片五类。其中文本形式主要用来呈现一些文字、表格等内容,用以说明、解释某些现象或问题;视频资源主要包括实验类视频、讲解类视频、拓展类视频、演示动画类视频等;动画资源主要包括交互动画、交互习题、虚拟实验、动态模型展示等;音频类资源主要包括课文朗读、音乐伴唱范唱、乐曲欣赏、词句标准发音等;图片类素材主要包括图片放大展示、图片画廊及以图片形式展示的教学目标、学习要点、课文注解、参考答案等内容。[18]以这些呈现形式为基础,不断引入3D模型、全景图等新型媒体资源,并借助SVG、MathML等虚拟信息脚本语言,充分扩展施教群体与受教群体的思维认知过程。[19]可以全方位、多形式刺激学生的学习。在内容呈现的设计过程中,需要遵循教学逻辑、关联逻辑与适切逻辑。
所谓教学逻辑,主要是指内容的呈现要服从和服务于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便于教学工作的开展和学生学习的推进,即有学者所强调的“教学性是数字教科书的生命属性”“教学价值是数字教科书的核心价值”[20]。具体包括如下几个方面:第一,所呈现的内容素材适合特定的学生群体,学生能学、教师可教。内容在认知层面符合特定年龄的学生群体的学习特征,具有循序渐进的特点。第二,教材内容要充分打通与社会、与学生生活的联系,而不仅仅关注学科知识自身的逻辑。尤其是在举例的时候,要尽量推送与学生的生活世界有关联的内容或素材,比如:同是讲农作物种植,可以向北方学生推送小麦,向南方学生推送水稻,或者由教师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确定。第三,内容组织与推送的目标明确,紧密围绕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进行精心设计和组织。第四,教材页面的呈现逻辑清晰、布局合理美观,便于教师的教学与学生的学习,过多的超链接容易使得教师和学生都走向“迷失”。
所谓关联逻辑,主要是指学科知识内部的纵向关联及学科知识之间的横向关联。从单一学科内容的学习来看,需要加强纵向关联,根据学生的认知规律和知识的发展逻辑,采取归纳式和演绎式两种思路设计。归纳式是从基础性、具体性概念或知识点入手,引导学生的思维逐渐向上提升,最后获得对某一大概念或整体知识的把握。演绎式是从相对抽象、具有一定包摄性的大概念入手,层层推进,逐级演绎,最后使学生获得对某一大概念或整体知识的掌握。从学生核心素养培育的要求来看,交互式数字教材的内容编写与呈现,有利于推进大概念教学。从学科之间的横向关联来看,主要是学生在解决某些跨学科问题、实践问题或从事一些拓展性学习的时候,有在学科之间建立横向关联的现实需求,尤其是在当前推进跨学科主题学习的过程中,更需要跨学科知识之间的横向关联。若条件允许,可以在数字化教材中单独建构一个跨学科主题学习板块,以主题学习的方式进行内容编排和层级推进,便于学生建立起完整的多学科知识结构。
所谓适切逻辑,主要是指资源库里的内容资源应该有2—3种难度层级,便于教师根据不同的学生对象设计不同难度的学习内容和作业。这里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学习内容的难度,一个是作业的层级。因为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学校、不同的班级甚至是同一班级的不同学生,在学习基础和学习能力上是存在众多差异的,交互式数字教材需要从技术上做到针对不同的学生提供不同的学习内容和作业要求。但从国家课程要保障全体学生的基础学力的角度来看,学习内容及作业的难度不能低于国家课程标准的基本要求,也是必须要坚持的基本原则。
相对而言,尽管理论与实践层面对数字化教材的建设已有一定的探索,但这依然还是一个新的领域,涉及编辑出版、信息技术、网络、数字化技术、教材内容的选择与组织等多个领域,需要多方面专业力量的协同配合,做到信息技术与教学目标、教材内容、教学方法等方面的深度融合,从而充分发挥数字教材的教学性和育人性。总而言之,在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时代背景下,“培根铸魂,启智增慧”是所有教材建设的基本遵循,交互式数字教材建设亦如此。必须坚持党和国家的育人要求,履行体现党和国家的意志、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等责任使命,主动将研究工作放在建设教育强国的大局中来谋划和开展,处理好中小学数字教材与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因素的适应关系,与人才培养规划、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等教育工作的联动关系。[21]始终坚守教材的育人本心,始终坚持“宜教利学”的基本原则,从教和学的基本规律出发,将技术与内容深度融合,探索有中国特色的交互式数字教材建设之路。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