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是关坝巡护队员到和平村开始“带徒弟”做巡护
与大熊猫为邻的村子、才是保护的“最后一公里”
电商行业有“最后一公里”现象,
实际上在保护邻域一样有“最后一公里”现象。
平武的体制内保护区有四个,
这在全国也算独一份了吧!
但是这些保护区也只是保护了335只的52%,
还有48%是在关坝、新驿、金丰这些村子周边的山林里的。
上世纪80年代受国外非法收藏的影响,
隔壁村被冠以“寡妇村”的别名(男的大多为猎杀熊猫、获取熊猫皮而入狱),
这就是保护“最后一公里”没有覆盖的明证。
但是所有事情都是有成本的,
保护熊猫也不能例外。
不可能为了保护熊猫把所有有熊猫的区域都化为保护区呀!
(现在的大熊猫国家公园在做这样的事情,说明我们的国家已经有了这个成本来做这样的工作,但是最开始的时候,的却是不可能做到的,保护也需要是老百姓衣食足之后才可以的)。
而做这样的尝试(解决保护“最后一公里”)关坝村是从2009年开始的。
关坝养蜂合作社作为突破口
平武县木皮藏族乡关坝村,
全村幅员面积4030公顷,
其中林业用地3880.9公顷,
占总面积的96.3%。
位于大熊猫岷山A种群(中国野生熊猫最大种群)的核心地带,
是重要的大熊猫栖息地以及走廊地带(关坝村范围内就有6-7只野生大熊猫),
也是位于国家发布的《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战略与行动计划》中35个生物多样性优先区域之内。
关坝村作为传统的山村,
一直延续靠山吃山的传统,
打猎、伐木、挖药、捕鱼、种植、放牧、采集等都是传统的生计方式。
而对于一个村子来说,
让村民可以获得更多的收入才是第一位的。
平武县林业部门对接了北京山水进入关坝,
通过入户调研、实地走访、社区资源图等调研工具的帮助,
山水确定了以支持关坝村做养蜂合作社作为突破口的战略。
这也是关坝村和很多地方不一样的历程。
支持关坝发展养蜂产业,
建立养蜂合作社,
建设养蜂场解决生产规模问题;
开展农民田间学校请老师到实地到田间地头来教学,
解决技术问题;
引入水基金引入万豪解决当时的销售问题。
这些支持的条件就是合作社在发展养蜂产业的同时要作保护,
建立巡护队保护村子的自然资源。
当然做事情就是遇到瓶颈、打破瓶颈的过程,
所以关坝村的保护史就是三个阶段了:
2009年-2012年这是养蜂合作社作保护的第一阶段;
2013年-2015年是村委作保护主体的第二阶段;
2016-现在是保护小区作保护主体的第三阶段。
返乡青年的在地成长
保护区的保护力量是一线巡护队员,
这些巡护队员的责任心和行动力决定了保护工作的效果。
那么一个村子的保护小区那?比如关坝村,
答案就是本村的在地守护者——返乡青年。
当然不管什么地方、什么事情,
要做成、都需要多元的角度合力才可以,
关坝村能够有一些成绩,
政府、社会组织、公益人士等所有来过关坝、
关注、支持关坝的关坝村之友都有贡献自己的能量,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
上有千条线、下面一根针。
不管是村子还是个人,
怎么也需要有人来做“主人”才能把事情往前推。
2009年山水刚到关坝村进沟实地踏勘的时候,
山水冯杰曾和李芯锐(当时在放羊)擦肩而过,
很长一段时间,
冯杰和李芯锐都以为他们俩是2011年才相识(这也是李芯锐开始返乡的时间),
后来冯杰整理资料的时候才发现,
他们俩在2009年就曾擦肩而过。
2009年到2011年关坝村主要是返乡回来当干部的唐虹在(当时的村主任)打理,
成立养蜂合作社,
对接山水等外来资源,
合作社下设巡护队作保护。
2011年唐虹考入公务员队伍,
成为了白马乡副乡长,
关坝村的事情其实就呈现出是不是要终结的苗头。
社会组织也好,
公益人士也罢,
对于一个村子来说,
这些外来力量功不可没,
但是要持续、要坚持需要在地力量可以起来才是王道。
毕竟外来的组织也好人员也罢,
都还是有自己的责任和家庭,
可以一直陪伴但不可能一直在。
而关坝村的返乡青年回来的接力和成长,
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哪怕最初只是让沟通的时效加强了。
但随着事情的发展,
事情逼迫着返乡回来的人的能力开始成长。
这里是他们的家乡,
返乡回来做事情就是在为自己家乡做,
发展产业、作保护、社区营造都是自己和家人首先在享受。
于是“关坝葫芦娃”逐渐凑齐,
大娃乔良,当兵打工后返乡,关坝村支部书记;
二娃李芯锐,当兵打工后返乡,关坝村巡护队巡护队员;
三娃胡建春,打工后返乡,关坝村村主任;
四娃孟吉,当兵打工后返乡,关坝保护小区理事长;
五娃郭强,打工经商后返乡,关坝核桃合作社理事长;
六娃杜勇,打工后返乡,关坝巡护队队长;
七娃高明斌,村子的手艺人,关坝保护小区副理事长。
关坝村资源其实不是很好,
但是因为有了这帮人,
关坝村的故事跌宕起伏都没有关系,
有他们就有了继续的原动力。
这是徐恒力为关坝量身写作的说唱(具体可以看我公号有前因后果)片段,那天杜勇也在参加表彰活动,所以这里只有6个人。
领得了荣誉、受得了挫折。经历瓶颈的阵疼才能不忘初心
十一年的坚持一路有曲曲折折,
也有争吵、眼泪、欢笑、荣誉。
关坝作为一个村子,
一帮农民自我运营作保护,
还做得有声有色,
逐渐得到社会的认可。
2018年关坝自然保护地在蚂蚁森林上线;
2018年关坝自然保护小区荣获《野生动植物卫士奖》;
2019年cctv-17、澎湃新闻等媒体从不同的角度报道了关坝的故事。
然而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2020年关坝申请的几个基金项目失败,
参与桃花源最美巡护员评选初选失败,
参与福特汽车环保奖影响环保计划评选失败,
申请大熊猫国家公园自然教育基地和生态体验小区失败……
失败或者遭遇挫折、
沮丧与失落在所难免。
但是失落之后需要反思,
最近几年关坝的风光从长远来看不一定是好事情,
网络上不是有段子吗?
毁掉一个人(一个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捧杀!
经历瓶颈的阵疼才会清醒,
我们其实还是啥都不是,
我们只是一个村子,
我们做的事情是自己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
保护好的资源首先是我们自己在享受,
我们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们的收获已经远超初心了,
我们继续做好自己就好。返回搜狐,查看更多